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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来之不易的录取通知书 ——记刘开蓉的高考故事

日期: 2021-08-31 来源: 秘书科 母剑勇 教育导报 梁童童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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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广元市旺苍东城中学的刘开蓉收到了中国矿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个成绩并不耀眼,但当你听了开蓉的故事,了解这一年来她所经历的一切,你一定能体会到这份录取通知书背后沉甸甸的分量。

见到刘开蓉时,她刚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做完检查,穿着一身红白配色的汉服,手上拿一把折扇,上面写着“平安顺遂”。扇子是今年4月她买给自己的,“算是对我自己的祝福嘛。”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刘开蓉笑得有些羞涩。

意外——

离高考还有40多天,她从6楼摔下

刘开蓉的腿是在2020年5月17日摔伤的:她爬上窗台晾衣服,脚底一滑,从6楼跌落,直直地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之后的3天,开蓉都在闯“鬼门关”,直到她在ICU醒来,得知自己内脏严重受损,全身多处重度骨折。

距离高考只有40多天,开蓉的高考冲刺被迫暂停,她在医院的病房开始了长达近5个月的康复生活。

在ICU的最初半个月,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甚至不能翻身,靠输液维持生命。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刘开蓉转院到了广元,进行恢复治疗。吃药、打针、做理疗,生活好像只剩下了这3件事。

恢复治疗的过程十分痛苦,每次都让开蓉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干爽过;一大把药片像吃饭一样吞,苦涩的中药汤像喝水一样咽;身体的伤痛和对未来的焦虑,又时时让她从睡梦中惊醒,枕头上的水渍,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这段经历是班主任吴晓东向记者讲述的。开蓉回忆起住院的那段时间,对身体的伤痛提得少,更多说起的是自己想回学校而不得的无奈。

很难想象错过高考对一名高三生来说意味着什么。开蓉说,刚出事头几天,她天真地以为自己还有希望赶上高考,然而现实很快就让她清醒过来。高考那几天,开蓉躺在病床上整天整天地哭,“同学跟我说题不难,我就觉得,怎么会这样。”她用“绝望”来形容那几天的心情。

等病况稍好一些,刘开蓉让妈妈拿来一些书,想着能够翻看,也不至于太“掉队”。可是伤痛让她甚至连翻书的力气也没有。

重启——

只能用无名指和小指握笔,“我可以的。”

度日如年的日子,就这样过了近5个月。2020年国庆假期结束,刘开蓉的伤情稳定了些,能够下地走路了。她的右臂被诊断为“开放性+粉碎性”骨折,用以支撑固定的钢架一直架到了肩上,高高耸起;她的右腿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走路时难以保持重心稳定,一碰就会摔倒。医生建议她再休养一段时间,但刘开蓉毅然决定:回学校学习!

终于能够重新回到课桌前,但一切都变得艰难很多。首要难题是写字。开蓉右手的食指、中指都不能正常弯曲,她只得用无名指和小指握笔,书写缓慢,笔迹变形,自己的作业都不能及时完成,更不要说跟同学一起做测验了;因为腰伤,久坐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知识点生疏已久,以前的优势学科,现在都要重新起步。

开蓉说,她也很多次产生过“混日子算了”的想法,但这种想法一产生,就会觉得很对不起自己,也不想辜负亲人和老师的期待。于是,她咬着牙、流着汗,做不完的卷子,就稍后再交;字写不好,但卷面必须干净整齐;身体酸痛了,就趴在桌子上听课;成绩掉下得多,就一分一分往回补……

开蓉身上浓郁的中药气味和她顶着右肩的支架在教室一角刻苦学习的形象,都深深烙在老师和同学的脑海里。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凭着扎实的基础和坚强的意志,刘开蓉的身体慢慢地好转,她的成绩也逐步回升。

半年之后,她在广元的一诊考试中终于考出了原先的水平。“那次考试以后,我就更加相信,我可以的。”开蓉说。

今年高考,刘开蓉以586分的成绩考入了中国矿业大学,而且录取专业是自己喜欢的化工类专业。

感恩——

“XXX对我也特别好”

配合治疗、康复训练、忍痛学习……聊起这些在当时坚持下来的事,回头望去,开蓉感叹:“还是很佩服我自己。当时可能就觉得,是一定要做的事情,然后就这么上了。”

聊天过程中,开蓉经常会使用的一个句式是:“xxx对我也特别好。”从住院时的医生、护士姐姐,到学校的老师、同学,似乎开蓉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大好人。“可能是因为我特别乖吧,哈哈,都心疼我。”

班主任老师吴晓东听闻刘开蓉出事,立即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和病房外守护了她整整一天;此后,吴晓东和其他老师、同学们也时常来探望。学校为她组织募捐、申请困难补助,减免了部分学习和生活费用;高考时,为开蓉申请了特殊通道,吴晓东开车接送她进出考场。

同桌的唐晓莉给予了开蓉很大的帮助。因为开蓉行动不便,许多小事都需要唐晓莉帮助她完成。本来只是点头之交的两个女孩子,在这一年中变得十分要好。今年,开蓉生日,唐晓莉为她准备了一个生日蛋糕。

“我本来不想过的,因为我的生日离高考很近,而且就是我摔下去的第二天。”去年的生日,开蓉在ICU里、在昏迷中度过。“今年唐晓莉给我买的蛋糕,特别好吃。”开蓉说。

但说起最想感谢的人,毫无疑问是妈妈。开蓉住院那天,妈妈也住进了医院,照顾开蓉所有的饮食起居;在开蓉因为焦虑而发脾气时,包容她的一切情绪;开蓉返校后,妈妈每天中午都把饭菜送到教室里。当她从摔倒的地方挣扎起身时,妈妈用她的一切给女儿支持和保护。

勇气——

“毕竟生死我都熬过来了”

刘开蓉喜欢穿汉服、听相声,喜欢中华传统文化,最喜欢的科目则是化学——两者结合,她的梦想是去故宫修文物。姐姐刘俊华说,这是开蓉从小的目标。“她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刘俊华说,开蓉复读的这一年,妹妹看起来跟其他高三生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伤病,除了让行动不方便,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影响。但她知道,开蓉只是把康复的压力藏在了升学的压力之下。因为腿疼睡不着的时候,开蓉才会来找姐姐,倾诉内心的千头万绪。

跟刘俊华聊天时,开蓉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时而发呆,时而玩会手机。那天,她刚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做完检查。直到现在,她的右腿神经挫伤仍未痊愈,且时时会有后遗症状发作,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去医院复查理疗。

“肯定会对未来有担心啊,军训肯定是训不了了,体育活动估计也参加不了,还不知道有哪些不方便的……”开蓉说着,不时看一眼窗外又下大的雨,“但是我觉得也还好,毕竟生死我都熬过来了。”

为她做检查的那位医生曾感慨她“命大”。“医生说,我这个摔法,不死也是重伤,我能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万幸了。”话音顿了一下,微笑又浮现在开蓉脸上,“所以错过了一次高考又怎么样呢?我还是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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